老橘子不老

【假如一个人类的重量是3.5公斤,那么一个文明的重量是多少?】

【吞海】非典型性阅读体(3)

 *因为吞海阅读体太少以至于自割腿肉💔


  *时间线是阿花和小🐟的茶水间冲突,人物是《破云》的俩主角和秦川和《吞海》的正派


  *来力(悲)本章浅浅说一个小鱼打黑拳和PTSD(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搞感情线了💔)


  *【】里是原文,“”里是说的话,[]里是系统说的 

  

  正文:

  

  [检测到各位心情激动,现自动播放一随机片段]

  

  “不不不,麻烦你先等一等,我想问问,刚才片段里的彭宛,陶泽都是谁?还有那个被吴雩发现关键线索的密室杀人案我们能不能先了解一下?”严峫见情况不对,马上提出他的疑问。

  

  [需主角方完成本轮阅读,阅读完毕后,可以提供一些片段供主角方研究。]

  

  “让我们看什么?”见系统不肯播放,严峫见坡下驴,反问回去。

  

  [请江停和步重华各选择一项:

  1.地下黑拳

  2.检讨书

  3.卧底旧事

  4.PTSD

  5.看 我 女 神]

  

  “看四。”两人思考一下,异口同声的说。

  

  [检测到两人说出同一选项,系统随机抽取另一选项……抽取完毕,自动播放选项一]

  

  胖丁浑身冒冷汗,心里直突突:别吧青天大老爷,我我我是个守法公民啊!这这这四周都是警察,这个系统再把我开地下黑拳场的事万一说出来,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呢吗?

  

  【现场角落里,吴雩偷眼看了看手机时间,七点半。


“怎么着小吴哥?”张小栎还挺机灵:“你家有事啊?”


吴雩迟疑着“唔”了声。


虽然吴雩老挨支队长骂,但还挺招同事待见的——温和沉默,少言寡语,从来不跟人发生争执,谁都能拿漫长无聊的夜班跟他换白班;尽管专业能力不算突出,但是个跑腿打杂买水买饭毫无怨言的好小哥,刚来两个月就集齐了刑侦支队上下一百零八张好人卡。


“没事儿,你偷偷溜了吧。”张小栎小声说:“步支队跟检察院的约了晚上八点见面谈事,刚打电话我还听见了来着,他待会就该走了。今儿夜班我帮你值了,回头咱别说就成,啊。”


吴雩有点挣扎,尽管他刚来两个月,却已经很了解这位年轻的顶头上司的脾气了——那说一不二的劲,用霸道来形容都是轻的。


但……


他再次打开下午那条短信:【九点,老地方,五万起。】


吴雩眼角一瞅,不远处步重华站在警车边,那小孩的妈正紧握着他的手感激涕零,撒都撒不开。


——这位据说精英出身、名震华北、前途无量的上司,在他心中的分量别说五万,可能连五十块津巴布韦币都不值。


吴雩终于下定决心,呼了口气,拍拍张小栎的肩:“谢谢你啊。”】

  

  步.五十块钱津巴布韦币都不值.重华气的眼皮跳个不停:“张!小!栎!”

  

  “步步步步支队……我错了!我也是看小吴哥他好像有事要忙才……”

  

  现在的局势谁看不懂?吴雩显然是在私下干着打黑拳的事,多年卧底回来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打黑拳挣钱?

  

  【晚上九点。

吴雩走出地铁站,头上戴了顶黑色的棒球帽,只露出一段挺拔鼻梁和白皙的下颔。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被汹涌奔向灯红酒绿的人潮一股脑裹着,来到市中心夜总会KTV林立的永利大街,然后低头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家酒吧后门。

叮——

擂台上金铃一响,掌声、喝彩、口哨瞬间四起,差点掀翻了整个房顶。裁判兼主持人箭步上前,一把拉起胜利者的手高高举起,亢奋的声音响彻全场:“——‘红旋风’再次取得了胜利!这是他的七连胜,七连胜!今晚的挑战者仍然没能在这台上留下姓名——!”

身披赤红战袍的越南裔拳手冷眼睥睨台下,而失败者只能捂着流血的耳朵踉跄爬起来,骂骂咧咧钻出擂台,很快消失在了兴高采烈的观众席后。

“恭喜为‘红旋风’下注的支持者!让我们来看看下一场他的赔率是多少——1:3!下一场红旋风的赔率是1:3!!蓝方赔率1:3.8!!”

如此微小的赔率差把观众情绪推上了高峰,台下彩光狂闪,欢呼频起,无数人举着钞票争先恐后投进红色钱箱中。

“‘红旋风’能否延续他的不败神话?打败他的对手是否还没出生?!”主持人对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别走开!半小时后我们再回来!!”】

  

  【沸腾人声穿过虚掩的布帘传到后台,震得人耳鼓发蒙。吴雩脱下短夹克,挂在衣架上,举手间黑色修身T恤勾勒出了削瘦精悍的肩背线条。

“五万块,老规矩,前二后三。”酒吧老板把两叠钞票往他面前一拍,那手指胖得大金戒指边上的肉都挤出来了:“钱箱抽一成打赏抽一半,你要加进来做活庄也行,哎我跟你说这可是特殊待遇啊!别说兄弟不照顾你!”

吴雩低头脱鞋,神情不为所动:“我不做庄。”】

  

  刚才和胖丁说过话的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刚才说……你是开酒吧的?这个酒吧……”

  

  “不知道啊警察同志,这不是我的酒吧!我是守法公民!绝对干不出这种可恶的事情来!”

  

  那个警察狐疑的看了胖丁一眼,没多纠结:“注意点啊,别干违法乱纪的事。”

  

  “是是是,我都懂,都懂!”

  

  【“嗨呀——你这个人!”胖老板一脸好心喂了驴肝肺的表情,强行把他肩膀拉近了点,推心置腹道:“我可跟你交底儿了。内越南佬来打了七场,场场不是见血就是骨折,上星期那广东拳王今儿还躺在ICU里,光医疗费就亏了我这个数……我容易吗?你说我定个庄我容易吗?!哪,今儿就全靠你了,废话我也不多说,赌注再给你加抽一成,晚上兄弟我做东请喝大酒,好好叫俩妞!……”

吴雩抓着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挪开,拍了拍那白胖的手背:

“不用,折现吧。”

胖老板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眼睁睁见他转身往更衣室门口走去。

“你,你,喂——”胖子嘴角抽了几秒,陡然瞥见衣架上那洗褪了色的夹克,不由痛心疾首:“你这贪财鬼!赚那么多钱是打算带棺材里去吗,有今天没明天的,贪死你得了!”

吴雩一手掀起布帘,回头瞅着他。

胖老板:“……”】

  

  林炡了然:这是想攒钱辞职逃出津海呢。

  

  【酒吧老板见过很多拳手,这一行刺激、来钱快,吃喝嫖赌醉生梦死的大有人在。很多杰出的拳手打了好几年,只剩下满身伤残,却连一分钱都攒不下来。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同。

吴雩的目光既不阴森也没戾气,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杀伤力,甚至可以用散漫来形容。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这小哥脾气好,酒吧老板却总觉得他眼底深处,有些很沉的东西。


“——嗨!你瞧我这张乌鸦嘴!”胖老板作势往自己圆滚滚的脸上拍了下,“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哈!”

吴雩一根手指冲他点了点,不远处擂台下的喧嚣堪称沸腾盈天:

“你这生意越做越大了,小心把警察招来。见好就收吧。”

胖子:“嗨呀——你跟我比谁更乌鸦嘴是吧,外面那么多杀人放火贪污抢劫的条子查我干嘛,啊,查我干嘛,那些条子怎么可能查得到我……”

吴雩没搭理他,转身穿过后台,径直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擂台下角落边,越南拳手阴沉凶狠的目光紧盯吴雩,直到他走进洗手间,才收回目光,轻蔑地哼了声。

“你给我小心那小子,他是庄家找来的。”他师傅在边上指挥人给他按摩送水:“我打听过了,这个人平时不出来,但每当有外地人过来连胜太多,那胖子就会出高价找他来应擂。应该是个硬点子,打听不出来头,开这么低赔率说明庄家对他是有信心的。”

“……”

越南拳手接过毛巾,顺手往台柱上一扔,啪地亮响。

“长得好看,绣花枕头。”他嘲笑道,在师傅不赞成的目光中一跃登上了擂台。】

  

  “总感觉这个越南拳手要被打的哭爹喊娘了……”

  

  其他人不说话,但是显然认同他说的话,能和宋局打的不分上下,直接从十六楼跳下来取鲨鱼性命的人,怎么可能和越南拳手说的一样是个“绣花枕头”?

  

  【叮——!

金钟重重一敲,裁判疾步退开,台下尖利的嘘声跟喝彩轰然响起。越南人一把掀开红披风扔出去,露出肌肉彪悍夸张的上半身,往手心里呸呸吐了两口唾沫,不怀好意地望向自己的对手;而吴雩站在原地,短袖T恤运动短裤,低头活动了几下肩膀,几丝黑发滑下额头在眼前晃荡。

“上!上!打他!”

“上啊红旋风!干他娘的!!”

……

吴雩抬起眼睛,眸光雪亮,刹那间喧嚣声浪退去,周身气息一凝。

“小娘们,”越南人一嗤,闪电般冲了上去!


这种地下擂台,唯一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不戴拳套,不戴护具,打头踢裆,牙咬手撕,为了追求血腥刺激无所不用其极;早两年风声不那么严的时候很多拳场是生死不忌的,也就这家酒吧的胖子做人还算讲究,至今没有出过人命,也正因此场子越开越大,甚至能吸引到东南亚其他国家的黑拳手跑来赚钱。

吴雩向后微仰,凌厉拳风贴面刮过。越南人没想到他竟然能避开,咦了声顺势反身,啪地抓住吴雩手肘,将他整个人当空抡起!

“哇——”全场尖叫纷纷顿住。

砰!

越南人一个狠厉至极的过肩摔,将吴雩狠砸而下,背部落地,发出沉闷的撞响!


“……!”霎时吴雩只觉五脏六腑全错了位,仿佛二十来根肋骨同时粉碎,一股血腥直冲喉头,同时身体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往上弹,正正对上了越南人自头顶而下的铁拳!

“完了!”有人脱口而出。

胖子抱臂靠在后台门边,淡定吐出两个字:“还没。”

千钧一发之际,越南人拳风戛然一止,仿佛撞进了棉花墙,再无法前进分毫——只见吴雩就着仰卧的姿势,以一个极其诡异刁钻的手势左右绞住了越南人的胳膊,紧接着发力咔擦!

越南人满脑子一炸。

他那条胳膊反方向弯折到极限,肘骨生生脱臼了!】

  

  “我靠!帅啊吴雩!”严峫一个没忍住,大声喊了出来。

  

  其他人看起来也很激动,不过还都记着自己或多或少的警察身份,没好意思喊出来。

  

  【那简直太快了,别说是肉眼凡胎,即便拿两倍速倒带都未必能看清吴雩的动作。他贴地一滚起身,越南人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锁了颈,只听颈骨“嘣!”地一声;台下最近的观众只觉眼前发花,吴雩不知怎么的一扭膝,就干净利落将对手咣当绊倒在地,胳膊从后一勾越南人咽喉,眨眼间绞死!

从贴地缠斗到胜负陡转,前后最多不过三秒,周遭安静片刻才猛然爆发出:“好!!”


“#¥¥%#¥……”越南人用尽全力都发不出声音,只觉喉骨一寸寸弯曲,全身血液反冲天灵盖,充血的视线死死瞪向吴雩——

就在这一刹那间,温吞沉闷的表象从这个年轻人身上褪去,露出了灵魂深处截然相反的另一面。

他的眼神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如果越南人神智清楚的话,应该会感到一丝畏惧才对。

不过可惜此刻没人能看到这一幕。】

  

  系统同时附上了一张图片,是文字上描述的褪下温和表面的吴雩的神情。

  

  步重华神色凝重,想起了刚才那个吴雩和宋平打斗的片段对吴雩的描写: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南城分局的同事们不自觉一抖,这个眼神,总感觉是要把他们杀了一样……

  

  【“干死他!干得好!”“打打打!打打打!”“打死他!打死他!”

……

四面八方的欢呼一阵高过一阵,渐渐化作扭曲变调的背景音。吴雩盯着越南人血丝越来越密布的眼球,看见他青紫的嘴巴竭力开合了几下,没发出声音。

但他看懂了,那是一句越南脏话。

他曾听过很多次的非常熟悉的发音。

其实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变,不论是在缅甸、清莱、还是回国后,不论是为谁效忠,为谁卖命;始终都只不过是在重复做相同的事情而已。

吴雩有瞬间恍惚,手肘本能用上了他最熟悉的力道。下一秒只听喀拉几声喉骨摩擦脆响,越南人双眼一凸,口鼻中骤然飚出两道血箭!

叮叮叮叮叮!

金钟急敲的巨响令吴雩回过神,一把放开了越南人。所幸他还没来得及下死手,后者踉跄跪地,不住翻滚,一边剧咳一边狂呕,酒吧早就安排好的急救人员立刻抬着简易担架冲上了擂台。

裁判一把抓住吴雩的手高高举起,嘶声大吼着什么,但吴雩听不清。周围气氛趋近白热化,赢了钱的激动发狂,输了钱的抓起手边能扔出去的所有东西拼命往外扔,“越南佬去死”、“猴子滚回去”等尖利叫骂夹杂在欢呼声中,所有人都在蹦跳吼叫,状若癫狂。】

  

  “其实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变,不论是在缅甸、清莱、还是回国后,不论是为谁效忠,为谁卖命;始终都只不过是在重复做相同的事情而已。”?

  

  吴雩为什么会这么想?江停心里一紧,大概有了些想法:“他需要心理治疗,云滇的领导都不知道给他安排心理医生的吗?林科长,你说你和吴雩认识,当初你们有给他找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吗?”

  

  林炡苦笑:“江教授,我没叫错吧?我们当然给吴雩安排了心理医生,只是大概是吴雩掩饰的太好,所有医生都确定他已经恢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完全不同意把吴雩送来津海的,我一直很关心他,我……”

  

  “林炡,你可以闭嘴了。”吴雩打断了林炡说到一半的话。

  

  林炡无奈耸了耸肩,在嘴边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然后果然不说话了。

  

  【吴雩闭上眼睛。

他收回手,往擂台后走去,眼角余光扫过魍魉魑魅,突然顿住了。


——台下不远处,一个穿深灰衬衣、黑色西裤皮鞋,年约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坐在观众席上,从衣着到气质都跟周遭格格不入。五彩频闪灯映在他眼底,辉映神采熠熠生光,而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吴雩微笑鼓掌。

吴雩瞳孔略微压紧。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风声异动。

不知什么时候那越南人竟从台下抓了块酒瓶碎片,挣脱了急救人员,眼珠瞪得血红,一头冲吴雩撞来!】

  

  “小吴小心!”

  

  “小心啊!艹这个越南佬还偷袭?”

  

  大家的心不自觉的为吴雩揪起来。

  

  “不是不是,吴雩我先说好,我非常关心你,但是你看见谁了这是?这个描述怎么那么斯文败类?”严峫又发现了华点。

  

  “是我。我是正经警察学院毕业,现在也是正经科长,至于为什么要看吴雩打黑拳不出面阻止……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他需要发泄,要知道……”林炡笑着说。

  

  “林!炡!”吴雩抬头看向林炡,明显是不想让他说下去。

  

  林炡全当看不见:“因为我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你把一头猛兽囚禁在由各种规则、制度、文法条例构成的陌生社会框架里,这是不人道的,你得给它找个发泄的出口,一味控制和劝阻会导致矛盾最终爆发并且很难收拾——比方说像现在。”

  

  “野兽。”步重华讥诮地重复这两个字,抬起一边眉梢:“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个词来类比一个至少曾经也高度社会化过的人?”

  

  “是的,没错,我用了这个词。”林炡又接着说,“你们听过那个关于屠龙英雄的故事吗?”

  

  “一条恶龙盘踞在深渊中,每年都要求村庄献祭少女,每年都有一名少年英雄负剑去与恶龙搏斗,但从来没人能够生还。直到有一年新的屠龙者出发时,有人偷偷尾随,发现英雄经过一番血战杀死恶龙,精疲力尽地坐在龙尸上,看着满地闪光的金银奇珍异宝,慢慢长出獠牙、鳞片与尖角,深渊屠龙的少年最终变成了恶龙。”

  

  “……他不会。”步重华沉默过后说,“我不知道其它的屠龙少年会不会变成恶龙,虽然我也和吴雩才认识了不久,但是我就是肯定,他不会。”

  

  吴雩愕然:学院派精英……也有和张博明不一样的吗?

  

  江停一直忍着没说话,他不清楚林炡和吴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靠近严峫:“这个林炡,怎么钏里钏气的?”

  

  严峫会意,憋笑着回了一句:“媳妇,人家是正经科长,你好歹给宝钏点面子。”

  

  [检测到江停说出关键词“钏里钏气”,系统自动播放相关情节]

  

  【严峫扭过头压低声音问:“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姓林的那小子不安好心,你说他这一路上都给我妈灌输了什么邪教思想?”


江停小声说:“不知道,但林炡一直有点钏里钏气的,我早警告过你了。”


“?”曾翠翠女士疑惑地探出头:“钏里钏气是什么意思?”


严峫说:“哦没事,江教授对人的贬义形容词而已,通常情况下被国际刑警发下红色通缉令或连环杀人三十个以上的都可以得到这四个字殊荣。”


曾翠翠女士一脸学到了新知识的表情。】

  

  林·没有被国际刑警发下红色通缉令·也没有连环杀人三十个以上·炡:……

  

  江停:……

  

  曾翠翠女士:?林炡跟我说什么了?让他们这么想?

  

  吴雩:!学会了,我早就看不惯林炡那个小子了,以后就这么骂他!

  

  系统这么一搅和,现场凝重的气氛都缓解了一点,只是除了云滇本省的人之外的大家现在都或多或少有点排斥林炡而已。

  

  【在这被酒精和血腥刺激到极度混乱的现场,没人能第一时间发现异状,连最近的裁判都没反应过来,越南人抄着尖锐的玻璃片就往吴雩后心扎去!

呼!

吴雩猝然转身,闪着寒光的碎片紧贴T恤后心划过,布料无声无息裂开。

同一时刻,他擒住越南人后颈,飞脚横剁对方腿踝,仅一下便令对方失去平衡,全身向前栽倒,正脸扑向尖锐的擂台柱!


全世界喧杂褪去,越南人眼前只有柱尖那一点,在针尖大的瞳孔里飞速逼近,他听见死神狞笑着劈下了镰刀——

但紧接着只听:啪!!

越南人眼前一黑、一痛、扑势顿止;只见吴雩一掌垫在他眼上,以此将他上半身生生抬起,手背距离擂台柱尖端堪堪半寸!

哗啦重响,吴雩劈手把他甩了出去。越南人仰面摔倒在地,被保安跟急救人员一哄而上,七手八脚抬走了。】

  

  “帅啊小吴!”

  

  “芜湖!帅!”

  

  [系统特别赠送“哪天一起出去喝酒吧”情节,开始播放]

  

  【十一点四十,公共汽车晃悠悠停在站台前。

吴雩一手抱着卷成团的外套,一手插在裤兜里下了车,穿过深夜长街,脚步七拐八拐,穿进了曲折狭窄的旧城区胡同。

每过两盏路灯就有一盏是坏的,月光照在蜿蜒的石板路上,原本就逼仄的小径两侧堆满了家家户户的杂物:石瓦堆,尿桶,纸箱,生锈落灰的二八大杠,盖着油布准备明早推走出摊的三轮车。路边那一溜平房里的灯都已经熄了,吴雩低头穿出小巷,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如幽灵般轻轻一拐,隐没进了回字型胡同的另一条岔路。

几秒钟后,一双制作精良的皮鞋自阴影中走出,轻轻停在岔道口,青白月光终于照出了跟踪者的脸——是酒吧里那个衬衣西裤的年轻男子。

他微微皱起眉头,踌躇片刻,认输似地呼了口气:“吴……”

一只手从他身后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咽喉,嘭地把他整个人重重抵在了石墙上!

哗啦啦!墙灰碎石如细雨般簌簌洒下。

“我说过别跟着我,”吴雩贴在跟踪者耳边,轻轻道:“林、炡。”】

  

  【“咳咳咳咳咳……”林炡呛咳半天才终于勉强止住,但咽喉被掐还是说不出话来,只得抬手向吴雩身后打了个手势。

吴雩略微偏头,果然只见身后不远处,两个刚窜出来的便衣犹豫着停住脚步,神态紧绷如临大敌,对峙几秒钟后,才终于不甘心地一步步退回了黑暗里。】

  

  “林科长这算跟踪了吧?”步重华面色阴沉道。

  

  “我这是在保护吴雩,但是可能方式不太受欢迎。”

  

  【吴雩松开手,林炡呼地大出了口气,一边揉按脖颈一边无奈地苦笑道:“你看,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在单纯保护你——”

吴雩打断了他,声音平直毫无起伏:“不需要。”

林炡表情无奈:“他们也只是听命办事……”

“滚!”

林炡眼神微动,嘴一张似乎想解释什么,但紧接着吴雩转身就往黑暗走去。

“喂,吴雩!”林炡追上前几步,因为声音提高又咳了起来,但他也不介意,就这么一边咳嗽一边朗声笑道:“我很喜欢你,哪天一起出去喝酒吧!”

这次吴雩连头也没回:“喝你妹。”

林炡不由失笑,继而变成大笑,再抬头时那削瘦利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月光尽头。】

  

  《我 很 喜 欢 你》这五个字的杀伤力对于广大单身汉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不过也有想到刚才文案的:这个林炡……怎么看也不像学院派精英啊?

  

  “媳妇,林炡难不成还是阿花感情中的阻碍者?啧啧啧,可怜的阿花。”严峫磕着手里的瓜子问江停。

  

  “不会,林炡不是真的喜欢吴雩……严峫,你哪来的瓜子?”江停一脸无语。

  

  “不知道,就刚才看戏,想磕瓜子了,瓜子就出来了,这小破空间还挺神奇。”

  

  江停:……

  

  [选项一播放完毕,现开始播放选项四]

  

  【步重华没理会其他人,他穿过杂草丛生的泥地,蹲在尸体边轻轻揭开黑布,一双睁大到极致的、浑浊灰白的眼珠陡然跳了出来,直勾勾瞪向他。


哗啦一声轻响,步重华觅声回头,只见吴雩猝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你,”步重华眯起眼睛,“这种程度的**都看不了?”


吴雩脸色本来就白,可能是阴天光线的原因,侧颊更加冷浸浸地,显得头发和眼珠愈加乌黑,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睛:“哦,没有。”


步重华没放过他:“我听许局说你之前在刑大,怎么,连命案现场都没出过?”


周遭不少派出所民警都眼睁睁看着,吴雩避不开,只得含混道:“……不太习惯看这些东西。”


“没人喜欢看。但如果人人都不看,谁来为‘这些东西’伸冤?”】

  

  宋平面露欣慰:同光,曾薇,你们的孩子很正直,不愧是你们的孩子啊!

  

  【步重华天生有种锐利逼人的气势,吴雩被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实在无法推托,只得闭上眼睛吸了口气,略微挪回视线。


草地上的小姑娘脸色青灰,嘴巴张开,隐约露出森白牙齿,蛆虫从鼻孔和耳洞中进进出出;她眼珠里濒死那一刻的惊惧已化作了深深的怨恨,带着淋漓黄水与血色,狰狞无比地撞进了吴雩的脑海。


这一幕仿佛在刹那间被分割、重叠出无数画面,无数双同样死不瞑目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瞪过来,累累尸骨张大着嘴,顶着全身燃烧蔓延的炮火,纷纷向他竭力伸出腐烂的手。


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又在吞吐,远处穿迷彩服的人影一排排飞炸成残肢断臂,轰一声连着土沟与村落化为齑粉。


“救命呀——”硝烟中有人在绝望哭嚎。


“救救我们呀——”满地腐尸们抓着他的衣角齐声尖哭。】

  

  林炡刚才散漫的状态荡然无存:“吴雩,你有PTSD为什么不和组织汇报?哪怕和心理医生说呢?”

  

  “……不需要。”

  

  【随着拉链拉下,裹尸袋发出轻微摩擦声响,垂到了铁架床上。


年小萍毫无瞳孔的眼呈一片灰黑,猛然跳进了吴雩的眼底。


“害怕啊,小哥?”突然身边有人笑问。


吴雩一抬头,还以为是哪个警察,定睛一看却只见是跟派出所法医车来的殡仪馆司机,正百无聊赖地从车窗里伸出个脑袋来,笑嘻嘻跟他搭话。


才英区派出所虽然是个大所,但因为辖区偏远,在一级派出所中算比较穷的那种,说要建新型解剖室说了好几年,却到现在都没建起来,每次一出命案法医就得从殡仪馆找司机来拉尸体,然后再提溜着箱子跟车去殡仪馆做尸检。


这司机拉过的尸体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早就做熟了,在命案现场又不能下车去乱走,好不容易抓到个人来聊天就很高兴:“哎,小哥你说你一条子,怎么还怕看死人呢,没见过呀?”


吴雩苦笑起来:“见过。”


“嗨,那你就是见得不够多!像我,成天就跟这打交道,早就跟看冻肉一样没感觉了,半夜里一人儿拉车完全没问题!”司机得意地摆摆手,又问:“那像你们这样的警察,见过多少死人哪?”


“……很多。”


“很多是多少?”司机大拇指冲自己点了点:“我见过的能组一个营!什么样儿的都有!你呢?”


“……一个军吧。”


“啊?”司机大惊:“你吹牛呢?”


吴雩不置可否。


“那你都见过这么多了,还怕毛啊?”


“越多越怕。”


“啥,啥意思?”


司机大惑不解,吴雩却只在他的瞪视中平淡地拉了拉嘴角:“见得越多,越知道那不是一滩滩冻肉,而是一个个人,怎么可能不怕?”


司机满脸你在说什么云里雾里的表情。


吴雩也没多解释,自嘲地摆摆手:“是我越活越回去了。”】

  

  “吴雩说的恰恰没错,我们当警察的,见的尸体越多,越应该知道他们不只是一具尸体,不只是破案的线索,他们在生前可能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朋友们身边的开心果,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也在世界上留下了活过的痕迹,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敬畏,我们当警察的,才更应该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去破案,去竭尽全力的为了这条生命‘申冤’,我们不帮他们,谁来帮?”许局此时一脸严肃,俨然是借吴雩和步重华说的话来教育广大警察了。

  

  云滇的警察们更是一脸敬佩:看看!我们广大实习警察的偶像画师说的话多么具有教育意义!不愧是画师!

  

  【“老子才是真他妈见了鬼!”廖刚忿忿道:“我看这小子八成就是嫌疑人,现在怎么办老板?做精神鉴定?”


步重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少顷呼了口气,这个动作让他双肩轻微一松,肩背肌肉在笔挺的衬衣下的轮廓一现即逝。


“不一定,”他终于说。


廖刚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何星星这种跟警察打交道惯了的小混混,即便真要杀人,也不至于编这种一戳即穿的谎话,用抢劫杀人或失足落水这类借口倒更有可能,所以我倾向于他真的看到了什么,代表骷髅这一意象的特征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在惊恐中造成了短暂的记忆障碍——换言之,就是ptsd。”


吴雩正拎着几只物证袋从不远处经过,突然听见什么,站住了脚步。】

  

  【“ptsd?”正巧有个派出所民警顺嘴问。


“创伤后应激障碍,又叫战争性神经官能症。”步重华从车窗倒映中瞥见了吴雩,但没有理会:“是指人经历过凶杀、战争、惨烈事故后通常出现的心理后遗症,包括记忆紊乱、惊悸噩梦、情感解离、强迫症式地不断回忆最令自己痛苦畏惧的场景……还有一种情况目前国内研究得不多,是被害者在事故刚发生时并不表现得惊慌害怕,甚至连老练的刑侦人员都看不出心理受创痕迹,但其隐藏症状却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愈演愈烈。这种沉默内向的受害人是最危险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了,但实际上他们内心的恐惧绝望却日益严重,有可能会在很多年后突然萌发出自杀倾向,甚至有可能因为心理失衡而突然从被害者转变成加害者。”】

  

  【周围一圈年轻民警似懂非懂。


只有廖刚看着步重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乎要开口打岔,又陡然沉默下来。


“何星星这种情况是典型的记忆紊乱型应激障碍,创伤经过两天发酵,让他潜意识对记忆进行了篡改、夸张,还放大了最恐怖的那部分经历。所以他现在一会说凶手穿着黑色衣裤,一会又说凶手四肢全是白骨,就是他潜意识中的恐惧幻想和真实的记忆互相交错造成的结果。”


“那这何星星现在是神经病啦?”刚才提问的那个年轻民警挠着下巴,皱眉道:“这小子看着不像那么弱鸡的人啊,凶手又没伤害他,光是目睹行凶过程就能吓疯掉?”


“你给我闭嘴!”廖刚呵斥:“什么精神病,有没有点专业素质,什么都往精神病上——”


“ptsd不等同于疯子,也并不值得羞耻。它跟软弱或矫情都没关系,而是经历创伤后的自然反应。”步重华冷淡地打断道,“连战场上最强悍的战士都可能患上ptsd,你永远体会不到别人经历过怎样严酷的事情,所以不要轻易下论断。”


那小民警刚毕业,当时吓得蹭一下就站直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是……是……”


廖刚还待要骂,步重华却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车窗倒映中的吴雩微微向这边偏着头,表情入神,似乎在很专注地听自己说话。


——他怎么了?】

  

  步重华现在知道吴雩怎么了了,他也有PTSD?是卧底多年造成的吗?严重吗?

  

  “这个……吴雩啊,等回去之后我们云滇这边全权负责给你找一个顶好的心理医生,做一下心理疏导吧!”冯局说。

  

  “不用了,我没事。”

  

  “我来吧。”步重华突然说。

  

  “怎么?不是你小子嫌弃人家走后门进来的时候啦?”宋平戏谑的问。

  

  “……说什么我也应该尽一尽做队长的责任,吴雩你……后背还疼吗?”

  

  吴雩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步重华:“……我没事了领导,谢谢您的关心。”

  

  

  

  

               ——待续——

  *我不管我不管,这一章就是走过感情线了(👉👈)

  *为什么要隔了一天再更新?你有什么想法?

  我保留了读者对下一章的期待,这样可以让读者阅读兴趣增长。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是↑故意的!(自豪)

  *这章感情线走过了就可以开始慢热了,明天开始搞年小萍案,明天开始悬疑风,更不好写了💔

  *我没有把林炡写成反派(真的是因为他这些剧情里超像反派😭)没关系,过几章大家就会知道火正哥真的是好人了(确信)

  *屠龙少年那段我直接抄的原文,因为真的很经典,写到那的时候就想这么衔接上去,所以看着眼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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